[中央美术学院“百年辉煌·中央美术学院艺术名家”系列展览之“心影馨香——孙宗慰绘画主题展”正在展出。与展览相呼应,赵力教授的《发现孙宗慰》一文经由“中国现当代美术文献研究中心”微信公众号发表。该文不论是在个案研究上还是对于如何去评论一位20世纪的艺术家的思考都十分中肯、切实,兹遴选该文与读者分享。]
在中国现代美术史上,曾有这样一个孤独探索的行路者,在那样的时间点里,孙宗慰走了一条相对来说比较独立或者比较案例性的道路。而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特立独行的孙宗慰却被历史的洪流所掩盖,销声于北平艺专的老先生们的记忆之中。
一个被历史淹没的艺术家
开始关注孙宗慰始于1993年前后,我在香港大学美术博物馆做了一个中国当代艺术的展览和一些研究项目,遇到了万青力先生等一些美术史家。当时他们主要热衷于研究20世纪绘画的整体方向,油画这一块则很少有人研究。与此同时,我也受到了台湾的美术史研究以及收藏家的影响。在20世纪90年代初,台湾的本土油画家作品收藏,如颜文樑、徐悲鸿、林风眠这些艺术家的作品知名度是非常低的。例如1996年前后市场上曾出现一张非常重要的徐悲鸿作品——《情客》,作品不大,但是售价也就十几万、二十几万,价格和价值有着很大的落差。那个时候我就跟香港的一个基金会说明了目前的情况,他觉得应该赞助我做这项研究,我回到内地以后就开始着手这方面的研究。在这个过程里,美院的冯法祀先生介绍说,应该多关注一些中央美术学院甚至是北平艺专的老艺术家,这些艺术家不在美院,在别的学校,他就举例子,比如中央戏剧学院的孙宗慰、李瑞年等。这是我第一次听到孙宗慰这个名字,也是我开始孙宗慰个案研究的缘起。
关于孙宗慰,不仅我对其感到陌生,那个时期相关的文献资料也很薄弱。当时,我只在陈瑞林和朱伯雄两位先生编著的《中国西画50年》这本著作中阅览到孙宗慰的一个基本文献介绍,相关的年表梳理几乎无可查阅。后来又通过冯法祀先生进一步了解情况,终于结识了孙先生的家属。跟家属联系以后发现了几个问题,孙宗慰的展览在我认识家属之前曾经做过两次,还有一次做得比较大,而且有研讨会。但是恰恰在我们史学界,很多人没关注过他,或者没有深入关注过,我觉得这可能是20世纪美术史研究的空缺。直到真切面对孙先生的作品之后,我才有了更深的认识:一方面,孙宗慰的绘画里面对油画民族性的讨论是很重要的,这和他早年跟张大千一起去敦煌,在青海写生、创作的一些题材是有关系的。另外一方面就是,孙宗慰的作品除了油画部分,还有很多的国画,比如天津新港的建设、新中国成立以后的景象,以及一些线描稿。线描这部分是孙宗慰在敦煌,尤其是在青海写生后,以线为主的中国画创作,非常精彩。从这个角度来说,通过孙宗慰的个案,我觉得20世纪美术史的研究必须以更多的个案为基础展开,对一个艺术家的研究必须从更完整的角度切入才更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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