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在西安交通大学举办的一次画展上，一位画家的作品引起了观者极大兴趣，进而引发了一场关于中国画命名的话题。他就是西安交通大学人文学院艺术系教授、艺术哲学博士、博士生导师、佛罗伦萨美术学院访问学者周利明先生。
纵观周利明的作品，端庄而不失大气，画面逼真而传神，具有历史的沉稳厚实。他的画作，成一家之势，展一方之气，上载传统之思想，蕴无限丰富之气象，下继深厚之意境，含潜移默化之心线，每幅画作书、画、印相成相生，留白线条蔚然天成。老子曰：“有物混成，先天地生。”“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万物并育而不相害，道并行而不相悖”，万物各得其和以生、各得其养以成，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这正是老子所追求的“天人合一，道法自然”。这一点，在周利明先生的作品中，体现得淋漓尽致。
看取莲花净 周利明2023年
花非花 周利明2023年
中国画的根基是哲学，其根系又深深扎在中国优秀传统文化的土壤之中。几千年来，中国的哲理、文思培育了中国人的聪明才智，建构了中国博大精深的艺术体系，形成了别具特色的中国书画及其通神明、化万物的写意精神。周利明把这种精神，润物细无声地巧妙融入其作品中，悄然向观者展示中国画的大道。我们不难看出，他的画能够如此炉火纯青，与他对中国文化以及中国画本体进行深入细致的研究，用心的揣摩是分不开的。他运用专业的个性化的笔墨结构，完成立意造型的笔墨点线组合。仅从这次展出的33幅画作来看，他对中国画的真谛感悟透彻，运笔时黑白、空间、虚实、呼应成章的集团式笔墨组合结构，运墨时气、势、力的起、承、转、合等，使用的得心应手，左右逢源，使真体内充并溢于画外。这正是周利明创作中国画的意旨。特别值得一提的是，由于周利明先生对中国传统文化的深度理解，他把“黑白韬略”的传统哲学思想，阴阳、五行观念，表现在画中，通过一幅幅精湛的艺术作品，阐释了“知白守黑”的理念。
周利明的作品亮点不仅如此，他在每幅作品中的题词、印章等方面的妙用，都值得圈点。在此，我只谈他对当代中国的另外一个创新，中国画的命名问题。任何一幅成功的艺术作品，都是创新的典范。纵观古今，董其昌以禅入画，吴道子山水之变，王曦之兰亭作序，苏东坡赤壁怀古，无不是成功的探索。昔刘熙载《游艺约言》云：书要有金石气，有书卷气，有天风海涛、高山深林之气。中国书法如此，中国画更是如此。周利明先生的非凡之处，在于他聚丰富学养，潇洒独出，风流独具，天地独享，通过对作品的命名，使整个艺术作品名字与内容妙趣天成，合二为一，异曲同工。
万岁升平 周利明 2014年
沉浮自如 周利明 2012年
这里，我们仅从展出的几幅作品中就可以窥豹一斑。这幅画命名《万岁升平》，属于院体画风格。淡墨运用恰到好处，几片巨大的荷叶，映衬着粉色的荷花，这是源于生活的一种真实写照。用周利明自己的话来说：一望无际的稻穗寓意“万岁”，荷叶层层叠叠的向上生长，就是“升平”的感觉；蜻蜓与停谐音，意思是永远停留在这个万岁升平的盛景里。画中的水珠带有高光，用的是西画技法。背景中的稻田，有意摒弃了透视，疏与密、大与小、浓与淡，整个构图浑然一体，令人无限遐思。作为高等院校的中国画教师，院体是周利明擅长的画风之一，他这类作品无论山水、花鸟、人物等，都是用笔精研、设色雅致、结构整肃，具有较强的庙堂气。另有一幅《沉浮自如》，用四条浮动的金龙鱼，让整个画面灵动起来，观者随着鱼的游动心度大自在，蕴含了某种神奇的精神力量，也同时折射了现实主义思想。这两幅作品的命名，为画作起到画龙点睛的效果。
起名对一幅艺术作品来说非常重要。创作一幅好的作品，不亚于十月怀胎出生的孩子，给孩子起一个美好的名字，是作品创作整个链条的一个重要环节，也是很难把握的一环。中国画从大的分科分为山水、花鸟、人物，从小的方面可分为二十多类，不同类型又有不同的起命方式。著名艺术大师齐白石先生是一位起名高手，他有一幅作品画的是一只小鸟，曾经被卖出4.2亿天价，他这幅画取名“趣儿”，许多人看到这幅画时发出质疑，这是只鸟吗？齐白石为两只雏鸡争夺蚯蚓的作品起名《他日相呼》，为一幅画一只算盘的画起名《发财图》，为一幅有六个小蝌蚪顺水而下的画命名《蛙声十里出山泉》。纵观大师的起名智慧，可以发现，他的艺术作品形神自然天成。
周利明就是这样一位有着独特禀赋的艺术家。在展出的画作中，有一组人体作品，一眼看去，最吸引人的是画家超人的线条功力，从线到形，既有欧美线稿的硬朗力度，又不乏日韩风格的圆滑柔和。这组作品的亮色依然在名字上，分别取名《初蒸》《匹力》《存素》《纵横》《神会》等，试想一下，这样的命名方式，再配上富有张力的人体艺术图，让作品的思想瞬间升华。
鳏翁 周利明 2016年
思憩 周利明 2017年
匹力 周利明 2017年
功夫在诗外。对一幅美术作品来说，从某种意义看，作品的名字是作品的名片，它与作品本身内容相得益彰。周利明作品有一部分按照传统分类，可归为文人画，他的这类作品充满书卷气。这些作品大都取材于山水、古木、竹石、花鸟等，他在作品中继承了唐代王维、明代董其昌，清八大山人、石涛、吴昌硕等先贤的画工技巧，并不断进行创新，这些画作的名称都包含着“诗情画意”。他对文人画和山水画的取名，同时也体现了他较高的文学修养。如《看取莲者净》《烟中青峰》《红叶映山斋》《山中无历日》《清香满面来》《花非花》《谁识去无穷》《翠袖不胜寒》《疏枝盼雨》《月明鹤归迟》《细竹吟风》等，听名如观画，观画如闻丝竹，三月不绝于耳。
烟中清峰 周利明 2023年
山中无历日 周利明 2023年
中国画发展到今天，其技法、画具、内容等都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在命名方面，一直都是当代画家关注的重要话题之一。中国画传统的命名方式，如《早春图》《千里江山图》《清明上河图》《寒江独钓图》《渔父图》《富春山居图》《江山如此多娇》……虽然都在中国画史留下光辉灿烂的一页，但随着中国画的发展，亟需在绘画命名领域深入研究。周利明结合教学和创作实践，在中国画命名方面，进行了具有美学意蕴的有益探索，这种探索无疑是非常成功的。
日出东方，大美为真。期待周利明在中国画的艺术道路上，迈上更加辉煌的巅峰！
◎杨军：中国作协会员，中国电视剧编剧工作委员会会员，中国电影文学会会员，中国金融作协理事，中国现代诗歌学会会员，陕西省电影家协会会员，陕西省编剧协会理事，陕西金融作协主席，陕西省百优人才。 |
